短篇小说欣赏：他是一条鱼

他是一条鱼
文/奈潇潇

段白一直以来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，至少到目前为止。

段白大学毕业以后没有留在读书所在的城市，而是依照他那死鬼老爸的嘱托，回到了村里，承包了几亩土地，种植一些时令性的瓜果蔬菜，和城镇里的一些餐厅和超市签了合约，同时也兼职给一些广告公司写文案策划。日子倒还过得去，虽说比上不足，但比下有余呐。

如往常一样，段白去送菜回来，换下工作服，走到老爸的房间，打开中间的衣橱，拿出上层一个黑得锃亮的骨灰盒，轻轻地用手擦拭了外层几遍，随即恭敬地放回原处。

段白把今天存钱时打的存条放到骨灰盒旁边。低声说道：“老爸，你儿子长你志气吧！今天这一单我赚了两千元呢，比起你，我会赚钱多了！可惜你死得早，要不然我就教你怎么赚钱！咱父子俩联手，一定能成为村里数一数二的土豪！”

段白粗鲁地擦了一下眼睛，他没有哭，他才不会在死鬼老爸面前哭呢，要不然自己得被老爸笑话的。
“老爸，你怎么就不让我吃鱼呢，”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自己，但段白还是又一次控诉道。每次走进餐馆，总是会闻到令人‘垂涎欲滴’的鱼香味，老板也打趣着要送给段白鱼。但想起老爸的嘱托，段白立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鱼这种食物，并不是他想吃就能吃的啊。

“就算你不让我吃鱼，但我还是得孝敬你老人家啊！”谁叫咱钱多呢是不。段白拿出在街上买的纸钱，跪在地上碎碎念叨着。

老爸，我如今已经可以给你修一栋洋房了，可是，你不在了啊。

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双眼，段白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。一直在心底告诫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，一个人也很舒坦。可夜深人静时，却还是感到孤独，总觉得身边缺少了什么。

段白忍不住埋怨起他那没有见过面的母亲以及老爸来，现在你二老倒是说不定凑在一起逍遥快活去了，可你们的儿子我，只得到死都只一人身守着这偌大的房子。